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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撕天雷,氣場九米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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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撕天雷,氣場九米一

心頭的大事了了,琇瑩心情暢快,離開的前一天還拉著章邯出門,口中還輕哼著不成調的小曲。

前日落了一場雨,天氣漸熱,正午出門太熱,所以琇瑩美其名曰培養君臣情誼,邀他共看夕陽。

夕陽有什麽好看的,章邯想。

陛下沒來之前,他被軍中事宜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,天天恨不得倒頭就睡,別說看夕陽,就是看登頂夕陽的人他都不一定會多瞧一眼。

今日被陛下牽著往前走,聽陛下哼著歌,心裏也不由覺得雀躍,好像一架死氣沈沈的機括被潤上了清油,繼續吱呀吱呀的轉起來了,就連陛下口中破碎的曲子,他也覺得好聽。

“夕陽很美呢,陛下唱得也好!”

他聽見他對他的小陛下說。

琇瑩扭頭,稚嫩的少年穿著最普通的青色布袍,立在玉蘭樹下,在漫天漸落蜜色下沖章邯微笑。

君子如玉,冶容清潤。

“將軍莫不是失了智,我這曲子前調不搭後調,連能聽都算不上。”

他口中總是念著自已己十歲,實際滿打滿算只有九歲多些,雖然在同齡人中算高,實則只頂到大人胸口,小小的一團,卻是出奇的沈靜,平日眉頭緊鎖,唇邊的笑總是不達眼底。今日一笑,倒是真心實意。

章邯不好問他因何暢快,左右不是因為破破爛爛的大秦,那便是私事,陛下的私事,為臣者不能過問。

所以他只說曲,“臣不知調,只知只要陛下唱的調,那便是對的。”

琇瑩聞言忍不住又笑,他今天格外愛笑。

初夏盛景,翠葉如障。

少年人似是想起什麽,促狹的眨了一下眼睛,“那樣天下人便是要棄了我這曲子了,這可不行。此曲我頗愛之。”

章邯英挺嚴肅的容顏這次未語便帶了三分笑,他彎下腰,低聲讚道,“能讓陛下歡喜的曲子想來是極好的。”

琇瑩眼中劃過淺淡的哀傷,很快的被他壓在眼底,又一次笑出聲,“說起來你是第二個誇我唱歌還行的人。”

章邯隨他向前走,沒問第一人是誰。

琇瑩卻像打開了話匣子,放緩了聲音,搖頭晃腦的念了幾句他剛才哼的曲子。

“采蓮南塘秋,蓮花過人頭。低頭弄蓮子,蓮子清如水。”

“置蓮懷袖中,蓮心徹底紅。憶郎郎不至,仰首望飛鴻。”

章邯懵了,陛下現在思慕良人,是有心上人了嗎?可現在陛下才幾歲啊!

良久的沈默後,他才忍著窘迫問道,“陛下是在思慕良人嗎?”

琇瑩搖頭,輕飄飄的瞧了他一眼,輕聲道,“非也,我還小呢,哪裏會思慕良人。不過是感夏日將至罷了,想起來有年與人一同泛舟,不小心落入花叢,若非那人捏了衣領,就要直接掉水裏去了。”

章邯的耳根子紅透了,他自覺僭越,也沒想到陛下會將這等年少趣事相告,一個大將軍站在路口有點無措。

琇瑩笑得更加柔和,眉目清雋,頰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渦,“我想來年夏天若有機會也能帶著將軍泛舟蘭池,去摘蓮子。”

他沒有說太多,只是這一句捎著萬千期待的話輕松戳破了章邯的心,汨汨的酸液淌在四肢百骸。

沙場之上,生死常事。當他踏在這片土地上,舞動劍戈時,他就知道他可能死在未來的每一天,也許就是明日。為秦而死,為了曾經太平願景,他心甘情願。可是陛下一說,他突然也想來年太平日,酹酒邀泉下故人,泛舟入藕花深處。

“陛下相請,臣一定赴約。”

心有牽掛,貪生而非懼死。或許才是陛下執意邀他賞夕陽的原因。

天色已經暗了,夕陽未下,月亮悄上寒枝,發出盈潤的光,本是美景,日月相別,琇瑩瞧著卻像是被香灰燒糊的玉色緞子。

難看。

他邀著章邯往回走,背對夕陽與皎月,跟以前自己跟小輩們道別時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幾句叮囑。

“我要往鹹陽去,將軍不必憂心。要安心吃飯,保重身體。待我回去,會盡快派吏過來接管打下的城池。”他一句一句,溫聲細雨,“若有不能決裁或是為難的,勿要憂慮,只管去信予我。”

章邯靜靜聽著,眼中有淚光,只好點頭應是。

琇瑩扭頭,笑著拍了拍他的手,“朕盼君時時書。”

章邯嗯嗯點頭,跟著他繼續往前走。

直到看見被一個小兵推搡著朝前走的英挺男子後,琇瑩快步朝前走了兩步,制止了小兵的繼續推搡。

“怎麽能這麽對待我的先生?好不容易才捉到的。”

陳平擡眼打量,矮墩墩的笑得溫軟的琇瑩和他身後呈保護姿態的章邯,心下疑惑。

這個小孩怎麽認識他,依他的意思,還在他逃往薜縣時,廢勁把他捉回來。

小兵顫著身子忙跪下,琇瑩沒讓他跪,話鋒一轉,“傻孩子,他這樣活蹦亂跳,你把他腿折了不就跑不掉了嘛,還廢那些力氣作甚。”

那小兵懵了一下,連陳平都懵了,這是哪裏來的魔煞星,一個寸把高的小孩張口就是折腿,此等暴虐心性,簡直可怕。

琇瑩見他們懵起來,又出聲道,“朕很喜歡先生,想邀先生明日隨往鹹陽為官。先生意下如何?”

陳平恍然知道了他的身份,大秦三世。

果然是王朝末路了,連個小孩子都要被拉出來。

他未答,很明顯不想跟琇瑩走。

先禮後兵,他禮過了,這人不接的啊!

琇瑩也不再廢話,他直接往陳平後頸一個手刀,陳平梗著脖子瞪他,死小孩,手那麽重。

琇瑩嘖了一聲,哎,身體變小了,連人都敲不暈了。

他正想著,欲舉起手又來一掌,就見到了近在手邊的重劍。

劍主人見他望來時,還討好地把劍又往前伸了伸。

陛下,用這個敲。

琇瑩面無表情,將軍,我只是嚇唬他一下,不是想給他拍死。

章邯卻以為他是要殺人,他抽出了劍,劍光如水,出鞘時發出一聲嗡鳴,抽完劍後,他瞥向陳平心臟處,將劍遞了過去。

陛下,往那裏戳。

琇瑩心中嘆了口氣,腦時循環播放一句話,“秦武陽,年十二,能殺人。”

我這一生實誠的阿邯啊!

他轉首望向陳平,眨巴了一下眼睛,陳平竟從這小魔星眼裏看到了一分祈求。

拜托你自己暈吧,我出手,你就死了。

陳平眼一閉,腿一蹬,哢的一下自己往後倒去,正好倒在那小兵懷裏。

琇瑩心中一喜,不愧是鬼點子最多的陳平。

“一會兒捆好,晚上要跑,射殺就是。明日一早,拴在馬上。”

小兵應是,給陳平跟扛豬一樣放在肩上,撒腿就跑。

章邯看著陳平不斷顫動的眼皮,和被晃成狗都不忘向琇瑩翻的小白眼,默默握劍。

“陛下太便宜他了。”

琇瑩幫他把劍收了回去,“嗯,他在這裏影響將軍,明天就給他領走。”

章邯靜默,耳根通紅,他輕咳一聲,才道,“陛下,此子名不見經傳,有何奇特之處,引得陛下如此寬待。”

琇瑩哈哈大笑,“他是養他花不了多少錢,放他走才是坑自己,坑將軍的損人。”

鬼東西,可讓我捉到了。還想跑到項羽那去,做什麽夢呢。

章邯忍不住詢問,“損人是什麽?”

琇瑩促狹一笑,“只適合我方持有的,拴在褲腰帶上的殺器。”

章邯悟了,連夜帶人把陳平捆成了粽子,放在他身邊,貼身看著。

一早,琇瑩看著被章邯捆成了毛毛蟲的陳平被親兵牢牢拴在了馬上,在陳平含著火星的目光下,琇瑩加深了臉皮厚度,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挺直了脊背,翻身上馬。

[群聊-我家代代有大病2(除老老祖宗)(333人)

在位三年,我很抱歉(備註,異人,哈哈哈,始皇帝陛下和琇瑩公子都是寡人的崽。):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。

共產主義好青年(備註,嬴秦七世皇帝,公認大奇葩):章邯將軍天然呆啊。

縱橫有為,劍指巴蜀(備註,嬴駟,本群第一位秦王):好家夥,這綁得跟個蟲似的。

蒙恬(備註,我要為陛下守一輩子的土):阿邯確實做事比較認真。

詩畫雙絕秦六世(備註,什麽都好,就愛較真):朕覺得老祖宗跟章將軍說的那個損人的意思才損啊。

醉心學術,化學學神(備註,我是搞出炸彈的秦四世):只適合我方持有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。

大公主駕到,通通閃開(備註,大秦長公主,陰嫚):只有我關註了王叔和章將軍好好磕嘛。後世的《西洲曲》是情詩啊,王叔怎會不知,他還邀共采蓮啊,還時時書,嗚嗚嗚。

詩畫雙絕秦六世(備註,什麽都好,就愛較真):《西洲曲》啊。

弱水三千,只取毛絨絨(備註,大秦五世,動物保護者):思無邪,情真切。

熱愛植物公子高(備註,越寶,爸爸愛你):《西洲曲》,南風知我意,吹夢到西洲。

共產主義好青年(備註,嬴秦七世皇帝,公認大奇葩):思郎君兮於西洲,獨上青樓,幾回明月夜,飛夢到郎邊。老祖宗啊!

大公主駕到,通通閃開(備註,大秦長公主,陰嫚):海水夢悠悠,君愁我亦愁。我已經錄下來了,準備做個新剪輯產糧,我要為我的新CP添磚加瓦!

嬴小米(備註:秦昭襄王,戰國最大反派,成語制造機。):海水夢悠悠,君愁我亦愁。琇瑩給人灌迷魂湯呢。

山有扶蘇,隰有荷華(備註,再說一遍,本公子沒自刎):叔大父都沒邀我采過蓮。嫉妒。

大公主駕到,通通閃開(備註,大秦長公主,陰嫚):你是尺規嗎?天天比來比去的。章將軍可愛。

韓信(備註,一個平平無奇會打仗的少年):你昨天還說我可愛。女人的嘴,騙人的鬼。

縱橫有為,劍指巴蜀(備註,嬴駟,本群第一位秦王):喲,小韓吃味了。

韓信(備註,一個平平無奇會打仗的少年):不過沒有關系,那些人只是賓館,我才是家。公主記得回家就好。

變法找寡人(備註:嬴渠梁,目前已湊齊兩億做我大秦項目開發的啟動資金):寡人的天啊,這是多麽畸形的婚姻關系啊。

山有扶蘇,隰有荷華(備註,再說一遍,本公子沒自刎):這茶味都溢出來了,十方天地顯靈,讓他滾出去吧。

醉心學術,化學學神(備註,我是搞出炸彈的秦四世):朕只能說朕很喜歡。

錢錢錢,快來朕懷裏(備註,我,大秦三世,搞錢中,勿cue):隨朕。朕也喜歡這種。

攻撥宜陽入周邦,天下氣運一肩扛(備註:武王,嬴蕩,扛鼎不要找寡人):寡人也喜歡。小信兒這種當臣子也很不錯,甘相國就是這樣。

英年失王甘茂茂,實名踹鼎(備註,鼎,我去你大爺的。):謝王上。

嬴小米(備註:秦昭襄王,戰國最大反派,成語制造機。):嘖。

攻撥宜陽入周邦,天下氣運一肩扛(備註:武王,嬴蕩,扛鼎不要找寡人):你對寡人有什麽意見嗎?你玩不轉,別天天擺出別人欠你幾百萬兩的鬼樣子。

睚眥必報範睢(備註,你能想起本相,本相很高興,可你叫本相範叔,本相不高興):白將軍之事又非王上之錯,王上皆是為大秦啊!

鬼谷張儀(備註:三寸舌奪天下利,楚王是我騙進秦的,你咬我呀!):你一個妖妃,又熬什麽迷魂湯。

睚眥必報範睢(備註,你能想起本相,本相很高興,可你叫本相範叔,本相不高興):什麽妖妃和迷魂湯,那是我剛熬的白粥,你來吃不。

鬼谷張儀(備註:三寸舌奪天下利,楚王是我騙進秦的,你咬我呀!):我不吃,吃完跟你一樣迷魂嗎?

睚眥必報範睢(備註,你能想起本相,本相很高興,可你叫本相範叔,本相不高興):什麽迷魂,這粥不是王上熬的。不過當年病中,王上確實賜了楚米,讓我養身體。所以王上可溫柔了,你們怎麽能這麽想王上。

鬼谷張儀(備註:三寸舌奪天下利,楚王是我騙進秦的,你咬我呀!):暴君妖妃鎖死吧。

陽翟富商,富貴閑人(備註,呂不韋,沒錯,就是渾身上下只剩錢的呂不韋):我記得上次惠文王還給某人捎了瓜子。

鬼谷張儀(備註:三寸舌奪天下利,楚王是我騙進秦的,你咬我呀!):嗯,王上可溫柔了。

五匹馬力體驗者(備註,我是商鞅,就是那個裂成六塊的商鞅):……

英年失王甘茂茂,實名踹鼎(備註,鼎,我去你大爺的。):迷魂湯沒少喝啊。@鬼谷張儀

鬼谷張儀(備註:三寸舌奪天下利,楚王是我騙進秦的,你咬我呀!):你沒資格說我!你數數群裏有誰沒喝過!

睚眥必報範睢(備註,你能想起本相,本相很高興,可你叫本相範叔,本相不高興):我攤牌了,我樂意!

陽翟富商,富貴閑人(備註,呂不韋,沒錯,就是渾身上下只剩錢的呂不韋):……

英年失王甘茂茂,實名踹鼎(備註,鼎,我去你大爺的。):王上之遇厚也,我喜不自勝還來不及!@李通古  出來說兩句。

詩畫雙絕秦六世(備註,什麽都好,就愛較真):好家夥,還帶搖人的啊。

[系統通知:大公主駕到,通通閃開上傳新視頻:明月寄我心,西洲曲未完x1]

韓信(備註,一個平平無奇會打仗的少年):嗚,拉警報,備好紙巾。

醉心學術,化學學神(備註,我是搞出炸彈的秦四世):君臣一心敗給了不可抗力,章將軍至死都不知道那個西洲曲後半截,陰嫚祖宗,你沒心!

攻撥宜陽入周邦,天下氣運一肩扛(備註:武王,嬴蕩,扛鼎不要找寡人):將軍死戰,君王自刎。這be的勁兒,比宿命論還痛。

英年失王甘茂茂,實名踹鼎(備註,鼎,我去你大爺的。):想起我與王上也是這般,蒼天有恨啊。

詩畫雙絕秦六世(備註,什麽都好,就愛較真):老祖宗好不容易鐵樹開花,就be了。

弱水三千,只取毛絨絨(備註,大秦五世,動物保護者):南風知我意,吹夢到西洲。再也回不去的天下夢。

熱愛植物公子高(備註,越寶,爸爸愛你):最後的泛舟湖上是結局,絕對不是彌留之際的幻想。(悟空搖頭)

山有扶蘇,隰有荷華(備註,再說一遍,本公子沒自刎):平時王叔的bgm是第一千次喜歡你,這次是愛殤。這曲一出,無人生還。

變法找寡人(備註:嬴渠梁,目前已湊齊兩億做我大秦項目開發的啟動資金):那個詩為什麽不念完!!!

五匹馬力體驗者(備註,我是商鞅,就是那個裂成六塊的商鞅):君上,我去把章邯拉進來,你來念。

山有扶蘇,隰有荷華(備註,再說一遍,本公子沒自刎):商君!

醉心學術,化學學神(備註,我是搞出炸彈的秦四世):商君!

變法找寡人(備註:嬴渠梁,目前已湊齊兩億做我大秦項目開發的啟動資金):鞅,不用了,再拿張帕子。

就愛睡覺睡覺(備註,二世皇帝,本群唯一的無嗣皇帝):寶兒,什麽東西?(困得眨眼睛)

詩畫雙絕秦六世(備註,什麽都好,就愛較真):越祖宗醒了。

錢錢錢,快來朕懷裏(備註,我,大秦三世,搞錢中,勿cue):大爹,是個剪輯,曾叔大父和章邯的。

就愛睡覺睡覺(備註,二世皇帝,本群唯一的無嗣皇帝):嗯,不錯。

[系統通知:章邯(備註,我為大秦守土覆開疆)通過掃描就愛睡覺睡覺的二維碼進群。大家歡迎)]

章邯(備註,我為大秦守土覆開疆):各位陛下好,我是章邯。

就愛睡覺睡覺(備註,二世皇帝,本群唯一的無嗣皇帝):視頻看了?叔大父挺喜歡你的,表現不錯。

章邯(備註,我為大秦守土覆開疆):嗯,臣惶恐。

[系統通知:就愛睡覺睡覺向章邯轉賬一百金。]

章邯(備註,我為大秦守土覆開疆):多謝陛下賞。

就愛睡覺睡覺(備註,二世皇帝,本群唯一的無嗣皇帝):嗯。

[系統通知:章邯(備註,我為大秦守土覆開疆)通過被就愛睡覺睡覺踢出群聊。大家鼓掌)]

就愛睡覺睡覺(備註,二世皇帝,本群唯一的無嗣皇帝):叔大父把他當孩子哄罷了,睡了。

陽翟富商,富貴閑人(備註,呂不韋,沒錯,就是渾身上下只剩錢的呂不韋):哈哈哈,在二世陛下這裏,只有嬴骨是官配。

眾人:滾!]

六月末,薛縣會盟結束,項梁聽取範增建議,擁護原楚懷王之孫熊心為新楚王,號楚懷王,並建都盱眙。項梁被封為武信君,為楚國軍隊最高統帥。

本來在原歷史追擊並被擊敗的章邯這次未動,項梁本欲往西攻城陽,卻發現東阿早已被圍,城破指日可待,立馬帶軍向東阿去救齊魏殘軍。

項梁是一直知道有一股不明勢力占了胡陵,但一直忙於薜縣會盟,沒空收拾。當他與這股勢力對上時,他才發現這股擋在他與秦地的勢力遠比他想得可怕。

可惜他沒有機會了,阿政已經盯著他太久了,嬴政也己經不滿太久了。東阿已被攻下,他被圍住了。

東阿城墻上,如玉殺神一般的青年彎弓滿月,直指著他,神情自若。

在無人得見的身側,與他相同相貌的青年人虎狼似的盯著他,臉上的烏色蝶翼紛飛,周身的鮮紅到烏紫的怨氣與他無風自動的發似乎融為一體。

赤色如血的眼眸張開,萬軍之中,那個籌謀作亂的武夫眼中的慌亂盡落他眼眸。

[可恨的作亂者,你看著朕一手締造的帝國滿目瘡痍時,可想過地下的惡鬼會爬出來,將你釘在這片大地之上。]

金色無波的豎瞳張開,伴著的還有那只急速射出的箭矢,正中項梁眉心。

項梁應聲倒地,他的血順著額頭流淌在地,在黃土上是刺目的紅。

嬴政如那天殺王離時一樣放肆大笑出聲,赤色的眸被那無意識流出的雨洗的似乎淡了一些,那順他眼角流下的雨也沾上了一些血色,在無人得知的身側,有一滴滴在阿政的手背。

阿政沒有擦去,他承著這滴雨又一次張弓,對準那個在亂軍中呼喊大父的少年。

他的箭很準,可是項羽心口處總會被怪力驅使偏過去。

阿政又連發三箭,只射中頂羽的馬。馬發狂中只擦破了項羽的手背。

天上悶雷轟動,紫電藏於雲團,隱隱攢動。

這世界的天道在警告他,項羽身負大氣運,不能殺。

阿政冷笑一聲,張弓搭箭,嬴政也冷笑一聲,將手覆在了他手上,隨他一起拉開弓弦。

他們的表情幾乎一致,在天雷威壓之下,依舊狂心傲骨,挽弓不降。

朕就要殺!

[天道如何?]

這次的箭射中了項羽的大腿,雷聲更大了,墨雲壓城,阿政不屑冷笑,嬴政嗤笑,又一次張弓。

這一次正中心口下方三寸,項羽無力的倒下。

阿政面容依舊冷峻,他在天道的威壓下又一次張弓,嬴政包著他的手,替他又一次擋下專攻魂體的天雷,任由他的魂魄手骨上的皮肉如同油脂一樣層層融化,脫離。

紫電青雷之下,雪色的手骨裹著修長帶血的手指,射出白羽。

這一次正中眉心,項羽倒下,天道再也忍不住,成倍的威壓撲面而來。

嬴政緊緊貼著阿政,用寬袖長衫將他裹住,他站在那裏,往上伸出的冷白手臂上全是血珠,如手腕粗的雷柱被他狠狠一撕,像是凸出的血管,紫色雷弧飛起,纏在他身上,被他硬生生扯下,撕開。

[政兒,別動,做你我定好的事。]

阿政偏頭望向他半化的臉,和那雙赤眸,將他強制化成了只剩半截的玄龍,放在了袖間,自已硬生生地接住了剩下的天雷,他的魂體裂開了,血珠從背上潑下,被又一次打下的天雷擊起,竟浮起蓮花狀,阿政的鮮血從背上蜿蜓而下,他反手接住一道雷,重覆撕裂與攪碎的動作。

層層的雷雲發出怒吼,青年挺直脊梁,舉起腰間長劍下令,“殺!”

戰場上血色橫飛,厚重雷雲鋪滿天空,背上的血不停地流淌。

阿政用一只魂體已經血肉模糊的手,死死扣住城墻,讓他的身姿依舊與平時無異。另一只攥住他的袖子,不讓那只玄龍出來。

玄龍掙紮著,想幻成人形。

[不是說好朕死的嗎,夠了,已經夠了,能又活那麽久夠了。政兒。放朕出來。]

阿政蒼白的臉龐全是狠勁兒。

[什麽定好的,你單方面的,朕沒答應,不算。]

這場戰役在兩個時辰後,終於落幕。

阿政面色如常地讓人收拾戰場,自已扶著城墻而下,除了走得緩慢,除了臉色蒼白,與平日沒有任何差別。

剛下了城墻,一道天雷就直挺挺地劈了下來,阿政一揮袖子,徒手撕開了。

嗯?怎麽這麽容易。

阿政感到奇怪的瞬間就聞到了木頭被點著的焦味兒,他清淡一笑。

“劈魂就行,劈身子做什麽,留下了燒痕,朕幼弟恐怕又要哭了。”

雷雲滾動,好像在對他破口大罵。

他不在意,讓雷快滾。

雷雲不甘地散開,他把半張臉上全是雷弧劈出的血痕的嬴政放了出來。

他笑嬴政醜,嬴政笑他的魂體羸弱。

[逞英雄很好玩嗎?]

這句話該朕問你。

[好不容易攢的去找幼弟的瞬移能量都沒了,某個弟控要哭了吧。]

你真的不長嘴會更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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